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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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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捐

李屏嬌一走過去,緋紅谷的人便像是瞧見了救世的福星,也不管華服少年有沒有發話,激動的上前喊住李屏嬌。

“李道友,您可算是來啦!您瞧瞧這些寶貝,可都是我家小姐精挑細選送來的,可是如今被獲闕主攔著,真叫我們不知該如何是好啊。”

李屏嬌心中疑惑,她不常出而冬闕,更是從未去過緋紅谷,為何緋紅谷的人會一眼便認出了她?

李屏嬌顰眉思索著,那位華服少年打破平靜,一改冷冽的臉色靠了過去。

華服少年很是親昵的挽上李屏嬌的胳膊,旖旎妖冶的俊臉快要貼近她的臉頰,李屏嬌縮著脖子往後退,腳步不穩差點摔了下去。

他殷紅的唇瓣開開合合,為李屏嬌解答了困惑,“李道友果真如赤水小姐所給的畫像一般好看,殷捐最喜歡的便是———像道友生的這般好看的人了。”

“你……說話就說話,別動手動腳的。”

李屏嬌掙開華服少年的手,心裏暗暗嫌棄赤水芊芊一番,大小姐選人的審美是毋容置疑,但怎麽個頂個都這般妖媚。

不過赤水芊芊竟還給她畫了像,李屏嬌越發對赤水小姐喜愛了,如此大方的赤水大小姐,等下次再遇上她,定要好好感謝一番。

李屏嬌的的身體忽然僵硬住,方才那少年扶著她時,手掌抓住她的手腕,纖細修長的手指撚開她的袖口,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她的肌膚,帶著滑膩的脂粉氣,快要將她的腦袋熏暈。

李屏嬌被他的手指勾得渾身泛起酸麻,濃重的脂粉香氣朦朧了她的理智,李屏嬌的心劇烈跳動起來,心跳聲快要蓋過四周的人聲。

殷捐並無半分要收手的念頭,竟得寸進尺的將手往裏探了幾寸,微涼的手指染上李屏嬌身體的溫度,也變得溫熱起來,他的手指像是纏繞的長蛇,慢慢勾上她的半個手臂。

李屏嬌呼出的氣息越發熾熱,將臉頰燒的通紅,她連忙後退逃離開殷捐的懷抱,被殷捐撫摸過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著。

獲鳶擰眉瞧著那殷捐的動作,將李屏嬌的反應收進眼底,他周身的氣息冷了下去,原本平緩的嘴角下壓,這是他開始不耐的兆頭。

“別在而冬闕耍你這些小手段。”

獲鳶冷聲蓄起靈力打向殷捐,周圍的弟子們連氣都不敢喘,屏息垂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
殷捐捂著受傷的肩膀,雙眸含淚不甘心的看向獲鳶,殷捐身上的氣息也跟著被打散了,李屏嬌瞬間清醒幾分。

她捂住自己通紅的臉頰,不可置信的看著殷捐,他竟然對自己使用媚術!

她差點就被他蠱惑失智了,李屏嬌撫上心口,生氣的瞪著殷捐。

殷捐邪氣的勾唇一笑,滲血的嘴角滑落一道血痕,他伸出猩紅的舌尖舔過,艷麗的面容更添一絲魅惑。

殷捐直起腰甩了甩衣袖上並不存在的塵土,“獲闕主這是作甚?欺負小輩可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事,赤水小姐說了,這些東西必須交付到李道友的手中。”

“一個也不能少”

他後面那半句話一字一頓,字字清晰的吐露出來,因為獲鳶在,李屏嬌不敢太放肆,她惡狠狠的盯著殷捐,眼睛快要黏在他身上。

殷捐淡淡掃了她一眼,嘴角不動聲色的扯了扯,眼中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暗光。

獲鳶單手負在身後,與殷捐對峙這麽久,他的耐心早已所剩無幾,暗紫色的錦衣隨風翻起一角,衣擺上金絲勾勒的暗紋隱隱浮動,與它的主人一般,處處透著深不可測的隱匿。

李屏嬌心裏自是生氣的很,四方仙洲除了墮魔修習的詭秘法術讓人可恨之外,那便就屬合歡媚術了,哀莫門的修行之道尚能被修士容納,只是這合歡媚術,卻是讓修士人人叫打。

只因合歡媚術最能蠱惑人心,僅是一點點懾人的銷魂香便能勾起修士心底最深處的欲望,這種欲望通常摻雜著濃重的穢欲,一旦中計,那便只能任人差遣,喪失本心。

早些年四方仙洲中還有修士偷偷修行這種秘法,他們經常對落單的修士下手,中了合歡媚術的人,最終被他們練成木偶一般的奴仆。

有些變態癡狂的修習者,竟偷偷煉制那種汙穢用途的奴仆,曾經四大古族之一的東釋浮家的旁支便鬧出過這種事。

那旁支中旁了不知多少支的一個庶子,為了逆轉命運偷偷修習合歡媚術,只是欲望一旦點燃,便如同離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。

那庶子日漸背離初衷,開始蠱惑煉制汙穢奴仆,大半個村落男男女女被他關押在暗無天光的地牢中,閑時便供他玩樂。

後來這事被人揭發以後,東釋浮家的名聲也跟著受了損,浮家家主便開始封禁這種媚術。

傳聞中的那些描述之詞迷離混亂,李屏嬌不由得打了一個惡顫,她站的離殷捐更遠了些,生怕再被他的媚術蠱惑。

能修習這種穢術的,定不是什麽好人。

獲鳶沒了耐心,直接抓取妖丹到手心,一顆渾圓碩大的妖珠被抓在手心,妖丹中流動的暗色妖氣純粹,一看就知道是千年以上的血脈大妖。

李屏嬌盯著獲鳶手心的妖丹,忽然有些眼饞,妖丹不易煉化,但只要煉化成功,一顆百年妖丹便能瞬間提升數年修為,有些卡在瓶頸的修士,若是能煉化千年以上的妖丹,還有可能直接突破瓶頸。

李屏嬌眼巴巴的看了許久,獲鳶曾下令禁止而冬闕的弟子煉化妖丹修行,靠妖丹提升修為終究不是什麽正道,一有不慎便會讓人誤入歧途,因為煉化妖丹失敗而墮魔的修士不少,因此獲鳶不許弟子煉化妖丹也屬常情。

獲鳶的手心微微用力,妖丹直接被捏碎,齏粉從指縫中飄散墜落。

妖丹中的妖力四濺開,殘餘的妖力形成一圈波動,震起周圍弟子的衣訣墨發。

他道:“如此便不必苦惱它的去處了。”

李屏嬌離得最近,雖然獲鳶將妖力壓制到最低,但她仍舊感受到一股極強的靈力,李屏嬌有些惋惜,這妖丹肯定不止千年了,赤水芊芊送來這麽貴重的東西,此刻卻被徒手捏碎。

獲鳶攤開的手心還未收回,他忽然將手擺到李屏嬌的眼前,李屏嬌一楞,擡頭對上獲鳶的眸光。

“舍不得?”

獲鳶的眸子淬了冰,自高而下的俯看著李屏嬌,眼底積蓄的暗色濃稠浮動著。

李屏嬌連忙擺手否認,“舍得,舍得,不管闕主做什麽,我都舉雙手讚成。”

獲鳶這才收回手,手心垂落時,他還隨意的抖了抖,拂去殘留在掌心的塵粒。

“好了,東西可以送去般盡峰了,諸位隨意。”

獲鳶走時視線掃過殷捐,眉頭微不可查的顰起,他又深深看了眼出了神的李屏嬌,眸中染上一分嫌棄,偏過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
闕主一走,小弟子們終於松了口氣,唐齊風從人群中擠出來,嬉笑著站在李屏嬌的身側。

他心有餘悸的看向獲鳶離開的方向,沒瞧見人影兒後長舒一口氣,“師尊可算是走了。”

唐齊風話鋒一轉,雙眼放光盯著面前的寶箱,摩拳擦掌準備著,“小師妹,師兄幫你把東西搬去般盡峰吧。”

李屏嬌雙手抱在胸前,聞言眉毛一挑,擡起一只手在唐齊風眼前搖了搖,然後指向對面笑意盈盈的殷捐。

“有他們在師兄怕是幫不上什麽忙。”

唐齊風順勢看了過去,也跟著雙手抱在胸前,和李屏嬌靠在一起,眼前的景象讓他讚同的點了點頭。

緋紅谷的人已經開始動作,一人單手提起一個寶箱,頭上再頂一個,就這麽馱著三個大寶箱禦劍出發。

地上的箱子一掃而盡,殷捐兩手空空往李屏嬌身前湊了湊,“李道友請吧,東西還得請你親自清算一下。”

殷捐這張臉生的著實妖艷,細長的眼尾帶著淡淡的酡紅,左眼的眼角往下半分,綴了一顆朱色的小痣,眉眼笑起來時,那顆痣也跟著顫動起來,實在是勾人的很。

李屏嬌看的有些癡了,回過味來後立馬用手擋住殷捐的臉。

他又在對她使用媚術!

李屏嬌氣的眼睫顫動,另一只手捂著自己漲紅的臉,悶著頭甩下兩人走了。

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?

“哎!小師妹!你怎麽忽然就走了!等等師兄我啊。”

唐齊風正疑惑著李屏嬌的怪異舉動,一眨眼她就直接跑的不見了人影兒,欲要跟上去時,餘光掃到還站在原地的華服少年。

這少年的臉難以讓人忽視,唐齊風一眼便瞧見了他,對上獲鳶時也不顯怯意,他看向殷捐的目光變得敬佩了幾分。

於是唐齊風主動與殷捐搭起了話,“殷捐是吧?你就同我一道去般盡峰吧。”

殷捐淡淡笑了笑,也不說話,默聲跟在唐齊風身後。

他在其他人看不見的暗角,緩慢的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,原本迤邐明艷的臉變得陰沈了幾分。

李屏嬌形色匆匆的回到般盡峰,緋紅谷的弟子們都已經將寶箱放置在院前,竹蜚雙手叉腰站在他們面前,手裏還拿著一個鍋鏟。

“李屏嬌!你不給我好好解釋一下嗎?”

竹蜚正興師問罪的等著她,李屏嬌眉眼低順的走了過去,小聲嘀咕著,“這是……這是我救緋紅谷大小姐的報酬,我都同她說了,行走江湖不問姓名也不談報酬,可是我沒攔住,她非要好好感謝我一番。”

李屏嬌撒起謊來面不改心不跳,一本正經的樣子讓竹蜚有些懷疑,他上下打量著李屏嬌,“當真如此?不是你非要人家報答你?”

李屏嬌差點就蹦了面色,深吸一口氣後笑著解釋到,“真的不能再真了,若是假的……那我就在周時驚面前永遠擡起頭!”

話音剛落,一道低沈的男聲忽然響起,“是嗎?看來師妹總算是對自己有了清晰的認知。”

消失了許久的周時驚不知何時出現的,他此刻斜靠在院門前,金色的面具又換了個花樣,變成妖裏妖氣的鏤空刻花,擋住下半張臉,露出那雙好看的鳳眸。

李屏嬌全身一僵,機械的偏頭望向周時驚,“哈——哈——師兄回來了啊……”

竹蜚見狀往一旁挪了幾步,兩人的視線完全沒有遮擋的交匯在一起,竹蜚嘖嘖搖頭,李屏嬌果然又在騙他!

竹蜚活了上萬年,雖然外表是個稚嫩的小正太,但芯子卻是十足的老古董,有時候還比滄溟更要老成幾分,對李屏嬌和周時驚約束的緊,時常在耳邊念叨,好的修士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。

而像李屏嬌“敲詐”赤水芊芊的這種事,在竹蜚眼中是好修士萬萬不能做的。

竹蜚礙著身側都是人,沒有直接發作,鼓著小臉自顧自的生著悶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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